默片时代最伟大的恐怖电影大师是一位性格开朗之人,尽管他的合作者们在被蒸气云雾或熊熊火舌包围时,可能会不时晕头转向,但他们依然对他爱戴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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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茂瑙拍过两部超自然的伟大电影:《诺斯费拉图》和《浮士德》,两者都位列互联网电影资料库评出的影史最佳恐怖片之列。
《浮士德》出人意料地排在第四位,仅次于《闪灵》《大白鲨》和《异形》。
茂瑙的视觉想象力大胆惊人,哪怕是在德国表现主义(Gm,Expesonism)时代,也因其倾斜的视角与扭曲的房间和楼梯而显得与众不同。
他以光和影作画,有时还向他的御用摄影师卡尔·霍夫曼(CalGoffmano)抱怨道,,他看到太多东西了——这些都应该模糊化处理,使人们将注意力放在整个场景上。
表现超自然的天堂与地狱景象的《浮士德》,因其使用整块银幕的方法而尤为特别。
想一想影片初段那个惊人的靡菲斯特的镜头,小村庄局促地挤在银幕右下角,恶魔盘旋于上,用黑色的翅膀遮蔽了天空。
茂瑙所构造的画面,似乎提供了一个比他同代人所能想象的更大的视觉空间。早在深焦被运用之前的年代,他就创造了一种双重曝光的技法,例如《浮士德》中的镜头:一群村民位于前景,银幕上方角落中的人群附和着他们。
他的银幕有着巨大的广度与深度,以至于当靡菲斯特带着浮士德在天上飞翔时,我们好像真的看到了地面在他们下面倒退着:村庄与农场,高山与河流。
当然,茂瑙用了陆地模型,根据他的艺术指导罗伯特·黑尔特的回忆,“有芦苇和灯芯草做的松木和落叶松,有玻璃绒做成的云,有小瀑布,,还有真正的草地,被仔细地打在石膏上。当茂瑙看我们工作时,他弯下他高高的身姿,帮助我们一起制作小石头与小树。”
像是所有的默片导演一样,茂瑙举重若轻地使用着那些看上去明显是人造的特效。那个在黑暗天使之翼下面的村镇很显然是个模型。
而且当角色们在爬一个陡峭的街道时,电影并不试图将他们身后角度锐利的建筑和屋顶的轮廓线营造得很真实。吊诡的是,其效果反而要比真实得更好。
我有时候觉得,在专业计算机成像(CG)的时代,图像显得过于真实了——高超的技术将艺术性和想象力挤压到了一边。
《浮土德》从不打算展现一个物理的世界,它展现的是梦魇之景观。
当老浮士德被靡菲斯特神奇地变成一个年轻人时,镜头的切换有点生硬,但也足够怪异,比起当代电影平滑流畅的渐变处理来说,它显得更为惊悚和吓人。
茂瑙和他同时代的人都是通过实践发明了新技术。
回想起茂瑙拍摄电影开场云开雾散时天使长出现的场景,黑尔特说:导演“是如此沉浸在拍摄时的喜悦之中,以至于他忘了时间。蒸汽必须保持一直升腾着穿过光柱的状态,天使长(维尔纳·菲特雷尔[WererFutterer]饰)拍到最后精疲力尽,再也无力挥动长剑。当茂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他摇了摇他的头,自嘲起来,随后才,让大家休息”。
黑尔特说得没错,茂瑙就是这样。但是过后他在拍摄卡米拉,霍恩(CailHom)所扮演的那个美丽动人的格雷琴时再度着了魔。
“在那个火刑柱上花了好几个小时,火苗从二十个石松粉炉子迸发出来批发出来,在她身边疯狂乱窜着。当她晕过去时,她已经不是在表演了”。
在茂瑙的《最卑贱的人》(TheLastLaugh.1924)中饰演门童的名气最大的埃米尔·雅宁斯(EmlJannings),在本作中则扮演靡菲斯特一角。
为使他的披风能在高于头部十二尺的地方飘动,他在三个吹着煤烟的强力鼓风扇上方站了数小时。上述铁闻均出自影评人洛特·艾斯纳所写的价值连城的《茂瑙》一书。
她从未见过茂瑙本人,当时当茂瑙在1931年四十三岁时因一场交通事故去世后,她跟他的共事者们有过交流。
《浮土德》讲述了一个将他的灵魂出卖给恶魔的人,早在歌德用五十年时间写出两卷本本小说之前,它就是一个在欧洲源远流长的神话传说。
由于歌德深受德国人的敬爱,一些看了茂瑙这部电影的观众,因其对原著胆大妄为的修改而义愤填膺。
他们尤其觉得那个中心章节很成问题:即从浮士德与格雷琴之间的恋情开始,然后他又要求返老还童,再又去追求她,而同时靡非斯特在用自己的爱情伎俩分散默特尔姨婆的注意。
某种程度上,这种做法削弱了靡菲斯特,赋予他肉体之欲——我们尤其应该考虑到,作为一位天使,他可能缺乏任何意愿与情感来追求这种东西。
这部电影的伟大之处存在于其壮观的开场和恐怖的结尾上。大部分观者不喜欢格雷琴和年轻的浮士德之间的柔情蜜意,尽管这对建立她最后的命运是必须的——这个结局是如此的凄凉,以至于当天使长告诉靡菲斯特“爱情”要比所有的黑暗势力都要强大时,都不会给人太多的慰藉。
片尾,格雷琴被火活活烧着,又变回老人的浮士德冲进火海,跪拜在她脚下,祈求她的宽恕。
电影前面的若干场景再现了一群惊恐的人群,这令我们想到《诺斯费拉图》。我们看到一位蓄着长胡子的浮士德(青年与老年的他均由格斯塔·埃克曼饰演),他坐拥书城,直到瘟疫肆虐大地。
他在他家窗前,,看到了戴着头巾的人们抬着尸体去往填埋处。他被叫到一位即将死去的女性的床边,但博学多才的他无法救治她,而在向上帝祈祷之后,他受到诱惑,召唤来了靡菲斯特。
他焚烧他的书籍,站在一个火圈之中有唤恶魔的场景真实恐怖。,当他发现拥有了治疗将死之村民的能力之后,他认为他做了一个很好的交易。
但是最后他的力量反噬了他,靡菲斯特带他去见美艳动人的帕尔玛公爵夫人,他却更喜欢甜美青春的格需琴,他还要求青春永驻,只为能追到她,悲剧就此降临。
靡菲斯特诡计多端,一开始时他给浮士德二十四小时时间,让他体验一下撒旦之力,不求任何回报。
但是很快,浮士德为能赢得可怜的格雷琴的芳心,便愿意签下任何契约了,瘟疫受难者也不过如此。
这种类型的默片更多讨论的是更为宏大的哲思,而非人性的细微之处,就好像希腊神话与漫画一样,角色们的优点与缺点泾渭分明。
没有呢喃细语,埃克曼所演绎的老年浮士德,苦于自己无力救助遭受瘟疫之苦的难民,却由于过于骄傲而不愿意承认失败。
年轻的浮士德则因年轻气盛而误入歧途,而格雷琴,我觉得更多的是浮士德欲望的对象,欲望的对象,扮演无辜的受害者角色。
她带着她纯洁的婴孩于暴风雪之中艰难前行,她被捆在火刑柱上活活烧死,上活活烧死,皆因她爱着这位不值得去爱的浮士德。
扮演格雷琴哥哥华伦丁的威廉·迪亚特尔,也值得一提。他逃脱希特勒魔掌来到好莱坞,后来还开启了一段漫长的导演生涯,因他自己拍的一版浮士德传奇(《莲花仙子》(TheDevilandDaniel,Webster,1941])而为人所知。
茂瑶在有声电影时代还没来得及大施身手便去世了。没有人知道他还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在移居美国之后不久,他就凭借《日出》获得了奥斯卡并列最佳电影。
他身后留下不少传说,尤其是在伊里亚斯·墨西格古怪的电影《吸血鬼魅影》中,约翰:马尔科维奇演茂瑙的角色,其主演马科斯·斯莱克事实上是一位吸血鬼。茂瑙承诺斯莱克,他可以吃掉女主角来作为“片酬”,但是这位吸血鬼在饥肠辘辘后把摄影师给吞了,于绝望中,茂瑙若有所思地说:“我不认为我们还需要编剧。”
茂瑙
顺便说一下,这部电影并不是一部喜剧,但是灵感,来源于茂瑙写的真实的恐怖故事。他是一位独具匠心的导演,没有人像他那样拍电影。他拍的电影怪诞诡奇,令人不安。
你会想如果这种撒旦式的交易是可能的,它们很可能与这部电影非常相像。